羡贤

岁月本长,而忙者自促
天地本宽,而鄙者自隘
风花雪月本闲,而扰攘者自冗
——洪应明《菜根谭》 ​​​

从后种种,譬如今日生

师青玄坐在榻边,双腿微曲,剧烈的咳嗽带来的是不住的干呕,他自虐般的享受着这样的痛苦。

“你醒了”贺玄本欲与他多说几句,但还未开口,便及时止住了话头。

“这有些清粥,你且用些吧。”

师青玄呕的双目通红,看向他时又脸色刷白。

贺玄张了张口,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
“你放心,我不会伤害你。”于是僵硬的落下这句话,不像是安慰,更像是怜悯。

“用些吧,你如今凡人之躯,便是想报仇,也该有些力气。”贺玄执起桌上茶,缓缓送至唇边。

又见师青玄多不自在,起身出了屋子。

师青玄见他离去,执起筷子用了些,又送了一勺粥,粥很糯,像是他与哥哥相依为命时吃的口感。

半晌,他终于忍不住,混着泪的粥微咸,比刚送来时又凉了许多。

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,伴着抽噎,吞了下去。

贺玄立在殿内,隔着半壁墙,也能听到屋内人悲凉的哭声。

他攥着手,用力又松开,再用力,最后泄气一般将手背到身后,慢慢摩挲。

他听着屋内声音渐歇,便带着方才送粥的小鬼一同进了屋内。

“贺公子”

贺玄微微一抖,又自嘲的笑了笑,并未出声,只于他一同看向窗外的月亮。

白天阳光明媚,夜晚的月亮自然也是又亮又圆,海风淡淡,携着咸味从窗边挤进屋中,绕过二人的鼻侧,微凉又清醒。

“你放心,我说了不会伤你便不会伤你。”许是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,一向话少的贺玄也忍不住主动向人承诺。

“事到如今,我也什么都不惧了”师青玄唇边带着悲凉的笑,低头敛去所有的情绪。

“本身就是我兄弟二人的过错,我毫无怨言,哥哥他……”师青玄咽下喉咙的心酸,哑声说道。

“他是因为我才做出这样的事的,我才是承着好处的人,不应该因为我让事情变成这样。”他自嘲的笑了一下。

“你是因我而死,哥哥也是,果真如那白话仙人说的那般……或许我活着就是错误吧,自己的命格,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去。”

贺玄紧皱着眉头看向他,不发一言。

“明……贺公子,我可以将我的命格与牢中之人互换,你可不可以……”他像是蓄力一般,才抬起头看向贺玄。

“把我哥哥的尸体还给我。”

许是塌上的人眼神太过悲凉,配上他半百的头发,掩盖不住的虚弱,竟让贺玄心头兀的一疼。

“你想的倒美”贺玄凉凉的吐出一句话。

“我……”师青玄悲伤而又坚毅的看向他。

“贺公子,你要怎样才肯将我哥的尸体……还给我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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